小萨。

   【武汉,济南】
   大概06年末期,我爱上一个姑娘,那时候觉得那姑娘就是我孩子的老妈,我爸的儿媳妇儿,我妈的死对头。
   大概07年初期,我依然爱着这个姑娘,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们以后不会结婚,不会有孩子,她也不可能跟我老妈有严重的婆媳问题。
   大概08年末期,我还在爱着这个姑娘,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坏人了,我很善良的对自己说,你是个坏人,人家姑娘是个好人,即使你爱她可是你们不是香港黑社会里的纯洁爱情,所以,你必须不爱她。
   大概09年末期,这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学生了,而我还是个坏人,丝毫没往什么好的地方发展,我在大街上随地吐痰扔烟头,对着年轻姑娘吹口哨性幻想,大白天的扔石子去打老太太家的窗户,用湿泥巴去打老爷爷的老花镜,等等之类。可我还在爱着她。
   大概10年初期,我发现自己在勃起方面不大行了,我看着墙上贴的裸体画报已经没了感觉,可我还没做过爱呢。这是什么原因,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后来我想不起姑娘的模样,我想她是不是已经学会了去怎么魅惑一个男人,或者她已经会在随身带的包里放几个杜蕾斯,再或者,她还是个纯洁的姑娘。这一年,她大几我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她发育比以前好多了没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算了算时间,但是我还是不确定到底有多长时间,我数学不是怎么好,早在那些斑驳的学生年代我就已经失去了算术的能力,我只能算给人十块叫他给我拿包双喜之后他找给我的钱。这是必须的。所以,原谅我,我实在不清楚自己究竟爱了这个姑娘多少年。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不爱她。
   一年前我认识一朋友,山东烟台人,我们经常会讨论一些有实际性的问题,比如我在电脑这头问他,你在干什么,然后这厮就跟我说吃泡面看A片呢。他真是个老实的人。然后我就会对他说我看着A片吃泡面呢。
   然后他问,你吃什么牌子的。
   我说,康师傅。
   他说,真巧,我也是康师傅,什么口味的。
   我说,酸菜的。
   他说,我的红烧牛肉的,我吃了一个礼拜的红烧牛肉了。
   我说,你那不算可悲,我吃了一个月的酸菜了,胃里边都是酸的,都是胃酸,肠道里都是酸屎,菊花也酸了。
   他说,你还好,上次我就吃一个礼拜的香辣的,到最后菊花辣了两个礼拜。
   我说,不可能吧。
   他说,可能的,我那礼拜吃香辣的还有吃了两罐泡椒。
   我说,你是山东人么?
   他说,我是,我妈是四川的,被拐卖到山东的,我遗传了我妈吃辣的本事。
   我说,哦。
   他说,哦。
   ……
   ……
   后来我们又讨论了彼此看A片的心得,经过漫长的讨论,我们意见达成一致,都认为还是日本的好一点,毕竟人家是专业的,这样的专业就如同国内的一些专业一样,专业补漏啊,专业治性病啊,专业忽悠啊,这些都是差不多的。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刚大学毕业,在济南的的一个住了很多鸡的地方租了间不足二十平的小屋子,写点小剧本,虚构点小说,每天用别人的号来斗地主,然后输光了再还给人家,我问他为什么不用自己号,他说他的五个号都输光了,不得已才叫朋友帮忙的。
   他还跟我说,他隔壁住着一个画家,这个画家是西安的,每个月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呆在济南,有时候会听到画家房间里传出阵阵呻吟声,但大多数时间都见不到画家人,人家每天都在房间里寻找灵感,用我的话说,人家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容易产生思想的火花,毕竟,狭小的空间里的撞击才激烈,激烈了才有强烈火花出现,何况有的时候画家也会来点肉体的撞击。
   他还说,在他的对面住着一对同性恋,女的,长的很是漂亮可人,经常吵架,两个人都是出去卖的,在天快亮的时候才会回家,然后两个女人再在房间里撞击一下,他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很痛苦但是很快乐,毕竟每天都可以听着隔壁的撞击声遐想一番,然后自己解决一下。他说这样的生活不能怨谁,大家都只是在混口饭而已,彼此体谅体谅就行了。
   我说,你挺看开的。
   他说,我什么都很看开,但是对面那两女的门我怎么看怎么看都看不开。
   我旋即哑言。
   这个人,叫小萨。我叫大萨。小萨在济南,我在武汉。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遇到小萨的时间渐渐少了,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或许是济南很冷,他整天窝在床上睡觉,懒得开电脑。而我,在这个夏天异常闷热的城市里的冬天四处奔走,沿着大街小巷小街大巷,走过了若干大学走过了若干饭馆走过若干看似招人的公司,但是我的工作依然没有着落,我感到紧迫,我的生活从每天吃三桶康师傅逐渐减少到两桶,然后干脆不吃桶装的了,买一块钱一包的泡面每天度日,把手机里每个昔日以革命战友相称的兄弟姐妹的的电话打个遍,想寻求一点接济,到最后他们这些战友都不接我电话了,我并不生气,毕竟那是他们的钱,不是存在我的卡里或者揣在我的裤兜里的,我都很安慰自己的说,他们真的没钱真的很困难,即使他们现在每天都吃三餐大米饭,并且每餐都有肉,可是,他们依然很穷。比我都穷。
   终于,我在一个大学旁边找到一个工作,在一个奶茶店里给人端热气腾腾的奶茶,老板是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每天供我两顿饭,一月八百,我找人帮我算了账(我说过我数学实在不行的),朋友算的账是这样的,我每天就吃两顿,这是免费的,不花钱,一天一包五块的红河烟,一个月就是一百五的烟钱,外加坐公车下班回家,一天两个来回,两块钱,一月就是六十块,房租每月两百三,网费每月七十五,大概就是这些开销了,总的就是五百零十五块,这样我每月还能剩下贰佰八十五块,可以去嫖一次便宜的,如果不去的话我每月还有结余。这样算下来,一百年之后我就可以付上房子的首付,如果一百年之后国家政策变好的话,说不定那时候我也可以买套房子娶个媳妇儿生个娃了。这样的生活挺不错的,当然,工资有可能加了呢,要以后突破一千了呢,那就不要一百年了,或许七八十年就行了。
   算完帐之后,我满心欢喜的等待月底的二百八十五,可是真到月底的时候我发现我分文不剩了,原来,帮我算账的哥们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我每月还要拉屎呢,这就预示着我还要买手纸,而在我上班的那个奶茶店没有厕所,我得跑到距奶茶店一公里远的一个公厕,且还是个收费的,还有每天我还得喝水,必须花钱买,还有就是我忧郁感伤的时候就会买点小酒来矫情一下。这就代表着,我不能再一百年之后买上房子娶上媳妇儿。
   生活不是算账就能算清的。
   天气愈来愈冷了。
   我意识到冷天到来的时候是在小萨消失了两个星期之后,也就是我开始上班快两个星期了。早上起床刷牙的时候都觉得凉水在嘴里像是快结冰一样。我害怕这样的感觉,于是我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不刷牙,但是,我是个讲究的男人,如果长时间这样的话我就会满嘴都散发出异样的味道,或许还有大便的味道,这很难说,于是我买了一大罐泡泡糖,每天早上起床就弄两个嚼在嘴里,一路吹着去上班,再一路吹着下班。这种感觉无比惬意。
   小萨还是没出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寂寞了,小萨是个男人,我也是个带把的,而我这样一个阳刚的男人为什么总在有意无意的等着另一个男人的出现。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因为我发现我的勃起问题已经在慢慢好转,大抵是因为我工作的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雌性流动人口,相对于我墙上的裸体画报而言,就是她们是动着的。这要怎么解释,就如同你看两种东西,一是一张裸女照片,然后是一张珍藏了很多年的A片,哪样能让你更有快感呢?
   但是,我想也有喜欢静态东西的人,他们肯定会觉得看着一张赤裸裸的照片打手枪会比看着一堆白肉在蠕动的刺激更大。
   这真是个矛盾的问题,我总是用不同的想法来让自己陷入一些死胡同里。就像我一直在等待小萨的出现一样。这两者大致可以拉个等号。
   某天早上我起床,牙帮子生生的疼,我已经嚼了一个周的泡泡糖了,每天两个。可是我还是感觉我的嘴很臭,我甚至不想开口对人说话,我吹泡泡的技术也大涨,可以吹到两个拳头那么大,同事们都羡慕不已。我在床上坐着,犹豫着今儿是要用凉水刷牙还是继续往嘴里扔两个大大,刚好这个时候,我那破手机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
   你在干嘛。
   电话里传来这样一句话,不是个熟悉的声音,我在这还没交上朋友呢,我正想着这到底是谁呢,电话里的那个她又问了一遍,你在干嘛。
   这次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个我不认识的人是个女人,并且声音悦耳动听,可我还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于是,我弱弱的问,你是谁?
   她说,你不是大萨么?
   我说,我是大萨。
   她说,你在干嘛呢。
   我说,我在床上呢。
   她说,哦,我是梁静,老板让我给你打电话,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记起了这人,跟我在一起上班的女孩,附近学校的学生,可是我不知道她上大几了,大一,又或者大三,都有可能。
   为什么。我心里已经在想我是不是被炒了,问她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底气不足。
   她说,老板跟他女人吵架了,店里东西被他女人砸了大部分,你来了也没用,老板也在气头上呢,就叫我们都不用去了。
   我说,哦。那你——
   然后,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她已经挂断电话。
   我再次躺倒了床上,把自己裹在我单薄的被子里,我在想,这丫怎么会有我电话的。我想不起来了,于是翻身睡去。
   这场睡眠持续了十多个小时,因为在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黑夜。这十几个小时期间,我做了无数个梦,我从来没做过这么多的梦。大多数的梦我都不记得了,只能依稀的记得有个梦,这个梦是在我醒来之前做的,离我清醒时刻是最近的,这也是我记得它的原因。这梦是这样的——
   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当中,城市里的人我都不认识,这个城市有一棵很大的树,也是唯一的一棵,树木的枝叶遮拦了城市的大部分面积,开始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老头子站在树的下面,对着我微笑,于是我走过去对他说,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老头子带着微笑对我说,你一定会飞。
   我说,你怎么知道。
   老头子还是微笑,说,你穿了白色的衬衫。
   我说,这跟我会不会飞有什么关系。
   老头子说,你穿了白色的衬衫。
   我说,那我怎么飞呢。
   老头子说,你穿了白色的衬衫。
   ……
   然后画面一转,我站在树的顶端,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面貌,在远处人们在匆忙行走,都穿着清一色的白衬衫,每个人的嘴都在蠕动着,时不时的吹出几个泡。
   我想,他们吹的泡还没我吹的大。
   然后我拉开我裤子的拉链,掏出我的小弟弟,对着远处的人群作撒尿状,可是任凭我怎么用力都尿不出来,于是我收好我的小弟弟,拉起拉链。可是还是尿急,我急切的需要找个厕所撒了我这泡尿。于是,我从树上跳了下来。这时候,我飞了起来。
   梦就是这样的,这梦像是一条线在我刚飞起来的时候突然被人掐断,然后我就醒了。我的被子已经掉在地上,右手插进了我的内裤,摸着我的小弟弟,左手耷拉在床沿,有些麻了。我感到尿急,于是冲进厕所。
   这尿撒的我痛快异常。我回到床上看着外面一片黑暗回想梦里的一些画面,还有一些疑问,为什么那老头子一直对我强调我穿了件白衬衫,为什么我想对着那些人撒尿,为什么我就突然飞起来了。这一切多么的不合逻辑。我思考得头脑发胀,肚子也饿了,异常的饿。
   梦都是不合逻辑的。我对自己说,这算是一种自我安慰,我经常这样做。
   我打开电脑,开了Q,网速有些慢,于是我在Q登录的空隙时间跑到卫生间洗头,洗完头之后到床边拿了两个泡泡糖扔嘴里,肚子已经在叫唤,我得下去买点吃的东西。我走过电脑旁,看到Q已经登上,于是打开闪动的几个头像,小萨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中午给我的消息,那个时候我还在某个梦境里。
小萨只有一句话,我吃完了我所有的泡面了。
小萨说,我吃完我所有的泡面了。小萨终于出现,我兴奋了一下,可是这样的兴奋敌不过我饿着的肚子,我感觉如果再不找点东西填一下我就要晕过去了。你等我一下,我下去买包泡面,我饿死了。我飞快的在屏幕上打上这样一句话然后飞奔下楼。在出楼梯口的时候撞到一个姑娘,我来不及看她一眼,只觉得有一抹红色划过,那应该是她的唇,我朝远处的的便利店飞奔过去,我从没这么饿过。飞奔的力量是我仅存的力量。从便利店出来,我抱着各种各样的泡面,全部都是康师傅,有酸菜的,鸡汤排骨的,麻辣的,等等等。街道上人群嚷嚷,笑商贩的叫卖,漂亮姑娘的黑丝袜,陌生男人嘴里抽了一半的烟,然后我发现我竟然忘买了烟,于是打转回去买了一包六块的双喜。这时候,我发现远处的天已经是黑压压的了。再近点,就是突兀的高楼,闪烁着霓虹,再近点,就都是些陌生人的脸了。现在我想起我之前生活的那个小城,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在很多年前,我总是和朋友游荡在城市的各个街道,寻找漂亮的姑娘和一些卖廉价酒水的地方。我忘了那时候我们几岁。那时候我拥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兄弟,都是我的同学,又或者不是。姑娘对我宣称我是她的初恋,当然,她也说过她还是个处女。那个时候我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而我的兄弟,在多年之后的现在我已经忘记他叫什么名字,因为他已经死去,死于一次斗殴,斗殴原因不详,时间是在我离开后的一个月。为便于我的叙述,暂且叫他小三吧,因为我还记得他是他家的第三个孩子。在小三活着的时候,我们每天晚上都聚在一起,当然了,还有我亲爱的姑娘,她叫郑小洁,而我则喜欢叫她郑小姐,那个时候,郑小姐在我心理犹如林黛玉一般,我至今记得她有时候羞涩的模样,眉眼低垂,脸颊绯红。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我们在夜晚相聚的时候,总喜欢去一个叫木屋故事的奶茶店坐着聊天,然后叫上一斤白酒(在我们那,奶茶店都卖酒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我到奶茶店就有喝酒的欲望),小三的酒量很好,我总是喝不倒他,这时候,郑小姐就上场了,通常在三个回合下来小三就缴械投降,可是在我看来小三的量还没达到极点,我猜测,小三是不想让郑小姐喝太多的酒。这个想法让我心一紧。通常喝完酒之后我回送郑小姐回家,回家的路上会牵起她的手,有时候会给她唱歌,到她家楼下的时候亲吻她的脸颊之后互道晚安。然后我回去找小三,因为我们还有事要做。这是我跟小三的秘密,谁也不知道,就连郑小姐都不知道。其实我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去城市的西郊看一场脱衣舞演出。这时候已是半夜,我们刚喝了点酒,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才有勇气前往那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小三一个月前发现的,他对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奋异常,因为我们都没见过真实的肉体,我们只能在小三的父母没在家的时候锁了门在大厅里看A片,并且在那个时候我们都忐忑不安,通常在看完之后小三会很正经的问我,我们是坏人么。于是我很正经的看着他说,我们不是坏人。小三说,可是我们做了件坏事。我觉得我爸妈肯定知道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我。我说,这不是件坏事,我们就看看。没事的,你别乱想,我会被你吓到的。小三说,我想干那事。我现在觉得我快爆炸了。我说,你去卫生间吧。我再看看。于是小三跑到卫生间,我可以听到里边的喘息声,跟片子里的节奏很搭配。大概几分钟之后,小三从卫生间里出来,表情怪异,我问他,你怎么了。小三说,我射不出来。我说,为什么。小三说,你在我家里我没射的感觉。这时候我们正走在一条漆黑的路上,去往这个城市的西郊必须穿越整座城市,因为我们在城市的东郊。这座城市一点都不大,如果打车的话,我们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现在我来说说这个城市。自我记事起,这座城市就是现在这般模样,丝毫没有改变,在城市的边沿拥有一个破烂的火车站,好似自修好之后就没修整过,而据我所知,这个火车站在成昆线通车时候就已建成,现如今,这个破烂的火车站在经历三十多年的风雨之后依然将每天充满希冀的人们送往各地,所以,是个好车站。在火车站的旁边,围绕着几个化工厂,偌大的烟囱每天都吐着火苗而不是浓烟。我至今不明白为何。在工厂里上班的人每天都精神抖擞的下班,其中就有我的朋友鹏程。关于鹏程的记忆,我只记得他说,工厂里的女人都很丑。然后,就是整个城市的楼房了,在我看来,这里的楼房其实都很好的,光鲜明亮,白墙,红墙,绿墙,等等等颜色的墙,但惟独没有黑色的墙,我想,也没有哪个傻逼会让自己住在一坨黑东西里面吧。在这些楼房里,最好的就是县政府大楼了,不高,就两层楼,外面是白色的墙壁,楼顶的边沿用了青色的砖瓦,墙上有一些不太茂密的爬山虎。在这种地方上班的人都是领导,衣着跟这楼房一样光鲜明亮,满面红光。楼体外面还有一堵墙,是一堵老墙了,看来是有人故意保存下来的。这是很难得的。这堵老墙的颜色也是白色,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年,颜色已经有些泛黄,就在这泛黄的墙上,用标准的楷书涂着几个打字:少生优生奔小康。指导着一代又一代人前行着。这时候,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小三对我说着话,可我听不清他说什么,我在想别的事,就是如果现在出现强盗的话,我们要不要让强盗抢了呢。那个脱衣舞的门票是多少钱。我扭头看着旁边小三黑漆漆的脸说。十五块。小三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说,怎么这么便宜。小三说,这段时间五一,人家搞优惠活动呢。我说,那我们看了之后要满意的话十一再去吧。小三说,要真的很好看的话,我们逢年过节都去光顾。据说老顾客的话还有抽奖的机会。、我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说,什么奖。小三说,要抽中的话可以去摸一下那些姑娘的奶子呢。我搓动双手,仿佛我的双手已经在姑娘的奶子上来回游走了。小三拿走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也开始在黑暗中来回的搓动双手。我们都没说话,都搓着双手向西郊奔去。


那次的西郊之行没有那么顺利,因为我和小三到达那里的时候发现那里灯火通明,挨家挨户亮了灯,因为我们去晚了,执法部门的扫黄办已经先我们一步,警笛一直响着,周遭的住户都开了灯,探着身体瞧着外面发生的一切,有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看来这次扫黄办的行动很成功。
我和小三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些漂亮女人被神情复杂的警察带出来,衣衫缕缕,有的甚至露出了半个胸,这时候,小三搓着手惊叹一句,奶子真白真大,可惜了。被带出来的还有一些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我们更加惊叹了,怎么还有女人老人小孩呢,最后小三对我解答说,女人是进去抓自家男人的,老人是进去怀旧的,而小孩,或许是太好奇了,跟我们一样,又或者是,进去找自己爸爸妈妈的。

回来的路上我们不说一句话,彼此揣着心事,我不知道小三那时候在想什么,而我的心里面一直在庆幸,庆幸自己没进去看这场诱惑的演出,不然我被抓到之后怎么去面对我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郑小姐,怎么面对培养我的学校老师,怎么面对我胸前的团徽。可是我心里依然有一丝不甘,我真想去触碰一些未曾触碰的事物。包括那些雪白的奶子。
而小三,他想的大概也是跟我想的差不多。
我们大概都在自责中,我们是纯洁的大好青年,我们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然而,在第二天的县报上,我们建起来的所有自责都轰然消失,因为粗糙的报纸头版上印着前一晚扫黄的大好成绩,标题是,我县端黄窝,扫黄办功不可没。偌大的标题下面配着大幅的照片,其中就有小三的爸爸和我的爸爸,后面跟着的是我们的语文老师。
之后我们再没提起这件事,我依然和郑小姐谈着恋爱,每天雷打不动的送她回家,依然在楼下跟她吻别,偶尔的时候用手装作不经意地扫过她已经发育完全的胸部,完全不敢越池半步,可是每次这样做之后我都觉得我在耍流氓,对着一个善良纯洁的姑娘的耍流氓,我还是自责不已。我把我的自责向小三诉说,小三就跟我说,没事,你那只是小流氓,你再怎么流氓都不及你爸我爸,或许你爸我爸都已经抽过奖了。于是我安下心来。
再之后,也就没什么多讲的了,因为那是很久前的事,我已经记不大清了,我只记得,小三最后抢了我的女人郑小姐,郑小姐没说一句话就跟了小三,我最后悔的便是,从我跟正小姐在一起到小三抢了她之后,我始终没对她耍一个大流氓,也就是因为这个,我跟小三疏远了。郑小姐割断了我跟小三多年的友谊。
再再后来,小三就死了。郑小姐也消失了。知道现在,我都没有郑小姐的消息。


我抱着一堆泡面上了楼,电脑开着,屋子里四十瓦的灯泡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电脑屏幕闪着惨白的光。我把所有的东西扔在床上,撕开一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暖壶里德水刚好够,弄好面之后,给自己点了支烟,然后才坐在电脑旁边,小萨还在上面呢。
我敲击着键盘,对小萨说,我回来了,买了很多面,还有一包烟,花光了我所有的钱。
然后我抽着烟看着屏幕,许久之后,小萨抛过来一句话,我吃光所有的泡面了。
我说,我知道了,可是我给不了你我的面。
小萨说,这个不用,我现在不饿。
这个时候,我抽完了我的烟,外面异常嘈杂,于是我起身关了窗户,期间看到楼下的大排档有人大声划拳,旁边堆着一堆酒瓶,然后回到电脑旁。
小萨说,大萨,你有去爱过一个姑娘么。用心的。
我微笑一下,说,当然了,我现在都还忘不了她。
小萨说,我的女人跑了,跟着我的兄弟跑了,而且是最好的的兄弟。
这时候,我突然怀念起我的郑小姐了,还有我昔日的兄弟小三。没想到,小萨也会遇到跟我一样的情况,我突然很同情小萨,于是安慰他说,没事,只不过是一坨肉,没了可以再找的。
小萨幽幽的说,不是一坨,是两坨,而且是很大的两坨。
我说,不止她有两坨大的啊,你可以出去找到更好更大的。
小萨说没我怕外面的都是假的,质量不保证。
我刚想再键盘上打字,忽然电脑屏幕黑了,伴随的是整间屋子都黑了——停电了。我骂了句娘,掏出打火机去找寻蜡烛,屋子里安静异常,这样的话外面的嘈杂声更大了,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闹,男人的划拳声。等等等等。我在想,小萨肯定在那边守着电脑等着我给他些许安慰,可我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去安慰一个失恋的男人,我现在需要的是,光明,一个光明的世界。
最后,我在床脚找到一节大概五厘米的蜡烛,我点上蜡烛,顿时房间里光明起来,虽然烛光微弱,可是我很满足了,我不想去看电路的保险丝,我害怕一切有关电的东西,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被电击过,那是件惨痛的事,从此之后没我就再不接触电,这让我初中时候物理成绩呈现赤况,我总超不过二十五分。这让我的父亲颜面尽失,因为他就是物理教师。我的父亲曾呵斥我,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垃圾,老子就是教物理的,你竟然连二十五都不过。

我看着闪着微光的蜡烛,想起我的父亲,他现在还在一所乡村中学里教着他喜欢的物理,他热爱他的工作就如同热爱我母亲做的菜一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总在饭桌上对我说,你妈妈做的菜真是好吃,你妈妈简直神了,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就像物理这一伟大的科学一样神奇。然而我并不喜欢我母亲做的菜,原因的是她最喜欢做的就是臭豆腐,一块丑陋的臭豆腐在我母亲的面前就成了神奇的东西,她可以变着法的去烹饪这块臭豆腐,我记忆最深的就是我的母亲曾把一块臭豆腐放在大碗里搅碎,很碎的那种,然后放上辣椒面,花椒油,盐,味精,香菜,大蒜,香油,葱等等我不记得的东西,然后放在锅里蒸出来,最后再打碎一遍,我看着放在桌上的这碗臭豆腐立即就想到了大便,于是食欲全无,而我的父亲却对这道菜尤为钟爱,我想,在他眼里,物理学就是臭豆腐臭豆腐就是物理学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16 13:53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我通宵达旦。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花垚垚 发表于 2012-6-16 14:14
==。我路过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16 14:19
==。我路过
花垚垚 发表于 2012-6-17 10:14



    你路过,你就别说话了。你懂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青衣 发表于 2012-6-16 14:20
即使看到臭豆腐想到大便,也能很香的吃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16 14:21
即使看到臭豆腐想到大便,也能很香的吃下。
深水 发表于 2012-6-17 10:20



    看到大便的时候你还能想到是臭豆腐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青衣 发表于 2012-6-16 14:23
看到大便我想到的是,我没有便秘。
还有就是肚子饿了,等会吃什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16 14:27
回复 7# 深水


    大便的问题还是很深远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泊安 发表于 2012-6-16 14:34
哎 连载的?
女人总是要安全感,可女人什么时候能给男人安稳感。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16 14:36
嗯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23下一页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热门文章
编辑推荐
明日就是下一个晴天
花垚垚 0条评论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光。 18条评论
不语
苏轻葵 9条评论
匆匆而去
心中的日月。 8条评论

最时光陪你度过的第 天。

© 2011-2022 最时光,用所有的时光与你前行。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