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无法到达。
我还无法到达,你所在的彼岸。离我那么遥远,距离的计算要用光年。
周遭是逃不尽的黑暗,无止境的扩散再蔓延。食指放在鼻尖,没有属于人类的温热气息。没有温热,没有气息,可是我还活着。要活着逃离这黑暗,我总对自己说。
黑夜是黑夜,白昼依旧是黑夜。欢笑声,哭泣声从四面八方混杂着涌过来冲击着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的脑神经。你招手,你微笑,你所有的表情都在慢慢被这片漆黑吞没,扭曲成让人不解的意向
是不是,我终究,还是无法到达你所在的彼岸。
你为我站成的期待。你为我掌着的,逃向远方的青灯。你为我准备好的白衣裳,你为我建好的红砖房。我都无法到达,无法到达黑色的彼岸。
我适应着黑色看清了树。我适应着黑色看清了河。我适应着黑色看清了远方的你身着白衣还有像我蔓延的白色。黑色涌向你,试图染黑你的白衣,染黑你的白发。熄灭那盏和想象中一样的青灯。我屏住呼吸走向你。你将要和我擦肩。
我屏住呼吸,黑色的暗流开始静止。原来这样就可以走向你。你白色的瞳孔变得明亮,仿佛感受到了我的靠近。我并这起,撑着身子走向你,不愿让黑色把你侵染。你脸上有说不清的笑,倒在你怀里的时候,我把手伸向你,想用摸过鼻尖的手指触碰你。我依旧屏着气,我骗自己走出了黑暗,我以这种方式逃离了宿命,背叛了自己。
我摒弃了自己作为黑暗的使命,仿佛只有一毫米就碰到了你。可是再也没有办法呼吸,我看你的瞳孔,随着我的手的下落暗了下去。
即使我背叛了黑暗,我也无法成为你。即使耗尽自己,靠近你,可终其一生,我也无法到达那个有你的彼岸。我们中间隔着一层黑,又隔了一层白。
你静默的笑成了我触不到的云端,无法到达你所在的彼岸,就这样留在你的身边。
我默许的闭上眼睛化作你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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