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画像。
阳光细碎地穿透窗台的白杨,轻轻地晕染在那盘粉色的蜀葵上,她用指尖触碰着花瓣,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
纯白色的冬帽那么恰好地遗留出四散的啡色的发尾,随意地搭落在额前眉间,清秀干净的脸容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好看,深邃漆黑的双瞳,终于还是透露出怀念的时光。我喜欢穿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配搭碎花的裙子,裙摆刚好掩过膝盖,戴上耳机背着小背包穿一双平底鞋就这么穿过大街小巷,去“隐”音像店挑选喜欢的碟片,也许曾经和你擦肩而过可你始终不会想起我,我是颜青静。
把散在地上的唱片一张张重新放进木盒子里,上面印着灰暗或惨烈的头像。如果你没有听过某一首歌,任由旁人如何描绘也是茫然,但当你听过了以后,便也会跟着迷惘。镜子里的你究竟是不是真实的,若是,她又怎会听不见我的呢喃,若不是,岁月洗礼过后的容颜又那么清晰地浮现眼前。像放在箱底的年少时青涩的信件,一字一语地记录了这么些年曾有过的琐碎生活,然而再也回不去。我不再来往于教堂,不再坐在广场的青铜椅子上看白色灰色的鸽子飞起又聚落,也忘记了那段黑色的如迷幻般的日子。弹着吉他唱歌的少年越来越远,日升日落,仿佛某个转身的瞬间一切湮灭又开始重生。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一个老人站在早已没有船只的码头眺望远方,回忆的片段一幕幕快速而又清楚地闪现,然后低沉的女声响起了尾曲。许多人都劝说过她,当她还是年轻的时候,但明明约定好的誓言又如何去毁掉。她相信他会回来,即使在他离开很久以后,即使再怎么难熬的生活也都已经过去。一季又一季的风吹老了海鸟,一进一退潮水瓦解了城堡,浪花唱起了别离歌谣,徒迁的鸟儿带回远方的牵挂,她还在爱着他。
难过的情绪从心底涌现,喉咙噎疼,鼻子泛酸,然后化成眼泪流过脸庞掉落胸前,如此循环直到淡去。
带着等待而淡然的心情戴上了耳机,感受着歌者的故事然后不知不觉又拉扯到自己的身上。人多数如此,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然后一起欢笑,又把别人的难过收集起来慢慢地去感受一遍。乐器响起如金属撞击般的声音,嘶哑的声音穿透其中交织成亢奋的乐章,然喧嚣过后隐藏其中的绝望又是那样地让人措手不及。音符跳动的空间,日月交替的尘世,总有一些是你倾其所有也要守护的东西,歌手的声音,父母的孩子,日光的葵花,深埋心底的往事或遥不可及的梦想。沉睡在思绪里,耳机跌落,小黑猫的铃铛敲不醒她的梦,我站在孤岛上看着茫茫的海面,蜀葵花瓣飘落像一场雨滑落指间,遗落的戒指丢失了的不再是关于我的故事。
她卷缩着睡在红色的地毯上,小黑猫懒懒地依偎着,黑夜还是来临,画面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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