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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小孩
本帖最后由 小明‘ 于 2012-3-10 00:19 编辑
题材：短篇小说.
有一湖，据考察是一椭圆形，但不是很椭圆，只是在圆的基础上有些偏差。也就好比人生气时的脸，总有些不符平常。
这湖很大，似乎可以称之为河了，但还不能用无边无际形容天的词来夸奖它，因为在湖水中还能看见对面那长长的芦苇。芦苇只存在于湖的额头和下巴，这个额头和下巴的方向定位是以个人的居住位置而定，所以确切的说，这芦苇布满整张脸的轮廓。
这湖本就很大，若能在湖中还能看见对面的芦苇，那这芦苇的个儿也不低了，且笔直生长，平常来看就好像一细铁棍杵在那，待风起时才让人恍然大悟它是软的。
有一房子，这房子倚湖而建，也就是倚芦苇而建。本来就小，被芦苇一比，跟一玩具似的，里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整一沙子儿，且这玩具里有两粒沙子儿，稍大点的那粒属中年型，膝下一子（出处不详，年仅多大无从知晓）．小孩叫他老爹。
小孩不好说话，老实异常，平日也就是在周围玩耍一番，追蝶撒欢，因此老爹则宽心不少，对小孩的感觉是若即若离，去留皆可。
老爹本能的靠捕鱼为生。捕得鱼都拿到城里去卖，而他要吃就现捉现做，且数量可因心情而定。但至于这城里在哪，确切的位置，老爹并不知晓，他就知道看见有人了就是基本上到了，没人就是还没到。不过他到从来没有饿死在寻城路上，往往在干粮快用尽时总能找到，也就说他的粮食和他的路程成正比。
但后来老爹就不去找了，因为他发现换来的钱一旦脱离城市好像除了可发挥当草纸这种瓶颈似的作用外就没别的什么用了。买东西吧，即使生活用品好像也不需要太多，因为他过的基本上是一种“猿式生活“他要肉取决于湖，要菜采摘于后山。这是在他傻很久后才意识到。
老爹捕鱼也从来不会带小孩去，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的带他去不安，他自认为这是一心病。
小孩只好每天望着长长的芦苇想象里面的事物和老爹捕鱼的动作乃至神情。后来小孩把芦苇观察透了，直发怵，所有他力所能及可以想象的样子也都尝试过了，他便开始在芦苇边摸小鱼，以求实质性的去认知湖水。
老爹捕鱼用的乃是一磨的银光闪闪的钢叉，在船荡至水中时，是一叉一个准，叉无虚发，堪比赫哲族人。
老爹叉的鱼有大有小，时不时还有一大螃蟹或龙虾什么的。但他事先看不见，尽管这水清澈的逼近湖底，他只能凭手感，手感一对就是鱼，反之则为异物，令他异常兴奋。
老爹每次归巢时都要靠自家屋后耸入云霄的大山做方向引导才得以回归。而且返回时，老爹对自己的着装是丝毫不懈怠--把在工作时脱去的衣服重新穿好，并用一顶自制布帽将头乃至脸包住，。这全是拜芦苇所致，倒不是因为返航时碰击疼痛，而是痒所致。如果是疼他还能忍，但痒好像就不行，能消减他的意志，使他不堪其扰。
不过这几次老爹迫切发现了一个问题：先前每次回家都是芦苇碰面二十几下，而现在确增至四十几下，这引起了老爹不小恐慌。老爹为了验证自己的忧惧是否值得，多次改变入口处，站在房顶上端详等，类似格物致知，后成果喜人，情况属实。
芦苇超生扩展地盘这事让他不安片刻，每每坐在家门口吃鱼时便会望着芦苇先哀声，后叹气，及至再做些发自内心,辅助愁怨流于表面的动作。
他在此生活多年，和这湖，这水凝聚了不少感情，对即使每天不断骚扰他情绪的芦苇也似有些许，不过这些感情的衍生迸发都是基于这个原因--这湖的生死和他有莫大的关系，直接关系到他的生存权利，他们的命运简直是一线牵。
小孩起初本以为可以趁老爹回来之时压倒芦苇之际可以一睹湖水芳容，但是他没料到这芦苇弹性惊人，似有不倒翁的性质，一不施加压力它就“挺胸“，加之现在芦苇激增，原先还隐约可见的“丛中一点红“也几近消逝。所以他也发愁。
但相比之下，老爹更愁第二件事。因为这件事貌似是建立在这第一件事是上的。他发现芦苇数目上长，这小孩的饭量也增加。原先是每天三天鱼，而现在则增至6条。老爹越想越气，想你小子什么都不做，每天还吃这么多，当即决定开始苛刻小孩的饭食--这事当然是根本不用再去枉费精力权衡利弊得失的。表面上是以示惩罚，实则很大程度上是泄愤而已。鉴于小孩不喜说话的性格，况且对老爹的命令向来是听之任之，逆来顺受，所以对于其听后只是单纯的做了个点头的动作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之后老爹颇觉不解，发现这小孩不仅不喊饿，而且连之前半夜起来找东西吃的恶习也不复存在。老爹思量小孩如此克己是为了表现给自己看他已悔过的诚意。老爹决定不计前嫌，在次日小孩将要吃完之际，从锅里又给他捞出一条，小孩见状后木呆了一会，随即向老爹摇手两三下，悠悠然的跑到远处玩了，则剩下老爹望着小孩远去的背影面呈茫然状。
尔后的日子，小孩仍是每天继续伸展运动，小手甩甩，而且身材依旧，面部丝毫不呈现倦黄之色，较之以前是一成不变。就在老爹即将郁闷过头时，他决定实用科学的方法来解决这一疑惑——--带小孩去城里称称重。医生却说不死已是奇迹。老爹心想，那小孩原先体重也不知道是多少，也没法比较，搞不好就是这么重吧，那我岂不是白喂了这么多鱼。老爹于是为那些鱼愤愤不平。回去后，老爹把小孩左看右看瞧上瞧下，没觉得他形体有什么变化，认定他不吃饭也死不了，便干脆又减少了他的饭食。
然后老爹开始着手处理第二件事。想到让小孩帮忙，小孩乐呵的不停，一个想看湖，一个怕鱼亡，目的不同，但目的到达的前提一致，这就够了。
他们便开始卖力割芦苇，小孩割紧靠岸边的，老爹划船割里面的，很快他们便把“下巴处“的给割完了。小孩当然也看到了湖水的面貌，不由得心花怒放，于是干的越来越起劲。老爹见此，将计就计，教会小孩划船，让他一个人去割。后来小孩很快的将他们之前的计划好的“脸”的一半给割掉了。不由得惊骇小孩的速度。老爹将芦苇晒干整理，又盖了间大房子，将小房子给火化了。老爹也看出来了小孩对湖水的一片钟情，况且他在叉鱼时，瞥见坐在船里的小孩两眼瞪得老大，丰富醒目的激动之情老爹尽收眼底，还存有一股跃跃欲试的神态，鉴于此，老爹又想教小孩学叉鱼，以减轻自己的负担和腰腿疼痛的发病率。果不其然，小孩闻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但当老爹开始教的时候又犯难了。因为他叉鱼吧，至始至终根本谈不上用了什么技巧，他只是将叉子往水里就那么随意一叉往往就能上来一条。不过他还是装腔作势的乱扯一起的教小孩。小孩很长时间的实践中没一次有感觉。
这日又去，老爹坐着吃鱼片，让小孩继续刺。小孩站在船头嗖嗖的往湖水里猛刺个不停。终于，小孩第N次刺入水中的时候，手提不上来了。小孩倍觉紧张，惊喜万分的叫着老爹。老爹见小孩的样子只是有点高兴，尔后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以后不用在劳苦了，便激动的嚼着鱼片：“你还不快把它拉上来，快点！”
小孩随即双手紧紧抓住叉柄向后拽，小脸朝天。在紧闭双眼，表情丰富的情况下，额头上还渗出了不少汗珠。老爹见状不耐烦的起身，双手叉腰看着小孩的尽情表演，朝小孩扬一下下巴道：“我说你至于嘛，啊！”
小孩保持原状，不敢丝毫蠕动方寸，这是害怕的现象表明。倒不是怕老爹，小孩紧张的带着哭腔说“老爹，我。。。。。。”余音未落，随即“嗖“的一下，小孩跟一火箭似的飞到了水里，离船好几米远，小孩疯狂的在水里做着含义明确，丰富多姿且带着求救信息的肢体语言。老爹顿时傻了，一拍大腿痛苦的做双手扶膝状目视远去的鱼和叉叫道：“妈呀，那可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是我吃饭的东西啊！”一脸的愁苦悲痛。
旋即他脸充血，指着水里”欢快”扑腾的小孩。手指还由于发自内心的强烈激愤使之颤抖不已，“我，我要把你个小畜生卖了，你个成事不足的货！”话毕，朝小孩的位置尽力跃去，但还是不及小孩的位置，便做出游泳的姿势向前施展，可是换来的是他身体不住下沉。在猛喝了几口水之后，他这才深刻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可是自己怎么不会游泳呢？我一个打渔的，怎么不会游泳？
就出自本能的学起小孩的动作，相比之下，不论是声势、扑腾的力度还是面积皆处于优势。小孩此时看老爹也不会游泳，再次吓傻了，扑腾也忘了，呆呆的立在那。但小孩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浮在水面上。而且随着老爹的浪花袭击，他轻快的在水面上转圈。小孩在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下惊喜的叫道：“爹——”老爹闻声，慌乱之中看他一眼，彻底立正了，也诧异的忘记了扑腾，只不过他倒没有浮起，就跟已经泡开的茶叶似的理所当然的沉了下去。
老爹很快人没了，猛然伸出一只手，但很快也消隐了。只剩下旺盛的气泡在老爹的奔赴黄泉路上的入口处泛起。从先前的大而多，逐渐演变成小而密，随即就被安静替代了。
微风此时路过水面，顺便洗了把脸然后就走了
留下访迹——水面生动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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