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时光

奔奔家的商店。

本帖最后由 张发才。 于 2012-6-21 11:19 编辑

事情发生的很是突然,我在转身的时候就撞倒那个一直偷偷跟踪我的孩子,其实在下楼绕过第二个楼梯口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现他跟踪我,在我刚搬来这栋楼的时候他就站在楼梯口看着我,手里拿着一支断了半截的铅笔,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里边看不见是什么衣服,外套已经是很脏的样子,也许是跟别的孩子玩耍的时候滚泥土了。我在小时候也干过这事。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认真的看着我把一个大箱子扛在肩上,说实话,这个红色的箱子的确很重,起初李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信,在我对着那孩子露出艰难的表情时我想他也在想是这个箱子的缘故而不是我在跟他做鬼脸。李玥在后面催着我快点快点,我扛着箱子爬上三楼,一边跟李玥抱怨说她往箱子里装了什么,李玥不耐烦的跟我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是钱,你扛上去就可以了。当我调整好表情转过头看那孩子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消失不见。
    ......

      而现在这个孩子就躺在我面前,我刚从老板那拿了包红双喜,尽管这烟很假,假得连外壳都不不像是真的,可我还是揣进了我的兜,因为这边只有这家卖这个烟,而我也只能接受这个烟。但是我始终没发现这孩子已经离我这么近了,我还以为他会在商店的门口觊觎我手里的几块钱,但是他却跟我跟得那么近,以致于我转身都没发现就把他撞倒,在撞倒的一瞬间我有点惊愕,因为我看到他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猜他只有六七岁而已,而现在这个眼神是绝对不属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我也从未见过这个眼神,我在心里把所有可以形容这个眼神的词语都搜了个遍也没能找出能够准确形容它的词语,我有点发怵,以致于忘了去把他扶起来,不过也就几秒的时间,他爬起来嗖的一下就跑了。我转过身看商店老板,他好像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事,低头数一沓毛票。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谁会注意到呢。我在心里这么说,然后走出商店回了家。

     家已经被李玥收拾得像个样子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就连马桶上的手纸都已经摆好,她是个仔细的女人,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而现在她已经在厨房忙活了,我走进去,看到砧板上的几根黄瓜,随手拿了一根准备要吃,不料被李玥一把抢下,责备的跟我说:“等会再吃,怎么每次都等不及就偷吃。”我嘿嘿的笑,然后说:“就一根也不怎么的,我就想先尝尝鲜,嘿嘿。”她转过身不理我,翻炒着锅里的番茄,我从后面抱住她,她推搡着我,我就喜欢这样。

    “你看,我们有一个比以前更大的房子了,现在它就是我们的了,我们在里面干什么谁也管不着,真好,明天我们去旧家具市场买张小桌子吧,我们总不能每次吃饭都窝床上放块纸板就凑合吧。”我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蹭着对她说。
    “恩,好吧,明天就去看看,挑一张便宜点的,不然每次你都掉一堆饭在床上,买张桌子还省了我打扫的功夫。”李玥说。
    “恩恩,跟你说一事,你还记得刚搬来那晚上在楼下我们看到的那个男孩么,我刚又看到他了,他是跟踪我被我发现的,我觉得那孩子好怪异,我说不出对他的感觉。”我说。
    “什么男孩,那晚我没看到啊,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呢,你还抱怨说我的箱子太重了,你就是缺乏锻炼,就那么一个箱子——”
    “什么,你没看到,不会吧那晚他就站在楼梯口看着我扛箱子呢,肯定是你没注意。”我说。
    “大概是没注意把,你也真是奇怪,人家孩子好奇看一下有什么怪异的,你还不让人看了你——”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
    “觉得什么,去去去,别打扰我做菜了,边儿待着去!”
     容不得我说话李玥已经把我撵出了厨房,她最讨厌自己在做事的时候有别人打扰,说会影响她,包括做饭做菜。此刻我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那个男孩复杂的表情和怪异的眼神,我始终想弄明白那是什么概念的眼神,但是,就如我刚才所说的,我找不到更为恰当的词语去描述那种眼神,这就好比在街上一个熟人跟你打招呼,你也佯装认识的跟他寒暄,但其实在你心里你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每每这个时候心里就会特别的憋屈。不是一般的憋。

     ……

     其实我这个人是不喜欢陌生的地方的,因为在陌生的地方你首先要接受的就是陌生的床,搬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我总是觉得这床我睡得特别不舒服,首先是味道我就不喜欢,虽然所有的床单被子褥子都被李玥换了新的,但我始终可以闻到不是属于我们气味的另外一种味道,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我有些怀疑不是我们的床有异味了而是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味道,白天还好一些,因为白天都上班几乎不在家,而一到晚上下班我就必须面对陌生的一切。在搬来的第一个夜晚我就表现出极大地不适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而旁边的李玥已经安然入睡,在这一点上我是羡慕李玥的,我们躺过无数张床,大到豪华酒店的柔软的床小到旅馆十多块钱的窄得容不下两个人的床位,在那时候我总是不能安然的一觉就睡到天亮,而李玥则不然,她只要一沾到床就可以入婴儿一样睡去,就扔我一个人失眠。
     这时候我们已经躺在我们的床上,我喜欢这床的一切除了气味,格子的床单咖啡色的被套,厚实而又温暖,李玥已经在我怀里安然的睡去,黑暗中我可以听到她平缓的呼吸,我是爱这个女孩的,一个甘愿为了我而放弃在南方父母已经安排好的稳定工作,跟着我跑到北方闯荡,无论多么艰难始终在我身旁,她也时常在跟我说我们会拥有一所大房子的,不管这房子是坐落是在北方或是南方,会有一个阳台,很大的落地窗,她对此深信不疑,而我却有些担忧,因为我们才开始出来涉足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陌生的社会,我们还在艰难的前行,艰苦的日子还很漫长,说不定明天我们就搬出这个有着独立卫生间和厨房的屋子回到阴暗的地下室呢。主要是她所说的“坐落”这个词让我倍感压力,房子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也是很沉重的事。我们只能幻想着一所美丽的大房子,设计着未来幸福的生活,但是我们彼此都知道这是给我们艰难的生活中注入一剂可以让我们暂时欣慰的兴奋剂罢了。只是我不说李玥也不说而已。我们已经做好度过一段漫长的艰难岁月的准备。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跟李玥说过,你会跟着我受苦的,那时候的她天真无邪地对我说绝对不会,我像这样说并不是说她现在已经是肮脏不堪,有的时候时候我已经觉得她不再是我的女人,比如在我跟她说那个小男孩的时候她的意见不与我的保持一致,当然,这只是狭小的一方面,往大的说就是说在怀疑她不在爱我了。我问过她的,在一次我们缠绵之后,我抚摸着她的脸问她你爱我么,她转过身嘟囔了一句你别闹了我困了,早些睡吧,那个时候我就怀疑了。但是我并没有向她求证过。我实在不敢揭开那张貌似是我虚构的膜。
     有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这感情无法再维持下去。当然,我没对李玥说过这个担忧。一切是不确定因素在作怪。

     我在之后始终想着那个小男孩,因为那次在奔奔家的商店遇到他之后就再也没遇到过他,我还以为他是这个小区某家的一个孩子,上小学,戴红领巾,周末休息,而且我也是周末休息,于是就可以在周末见到他了,我想说的是,我实在是想搞清楚他那眼神所隐含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我再没看到他,就连所有的孩子都休息的周末,我也看不到那个诡异的眼神。
     我再次跟李玥说起那个小男孩,是在我们搬来这个小区的第三个周末,我们的屋子已经被她收拾得整整齐齐,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虽然我一直对她无所挑剔。可是在我说起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李玥再次对我投以鄙夷的目光,她问我是不是真的看到那个小男孩了,我还之以更鄙夷的目光,难道你三个周之前你没看到那个在楼下的孩子么?我这样问她,我实在无法相信她的装傻。
     没有。真的没有。李玥不看我一眼,准备收拾我们吃光的饭碗,然后抛出不带感情色彩的一句话。
我不能再说什么,我甚至不能解释,因为现在我已经被动摇,先前我还是无比坚信自己所看到的,但是在我心里李玥是至高无上的,至少在现在是,所以她说的话有巨大的可信度。可是,可是我真的看到他了。我还在继续狡辩。
     呃。。。。。。这个番茄炒蛋我倒了?李玥端着那个盘子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知道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一个对于她来说毫无价值的问题。
倒了吧,我吃不了了。我妥协。

     在我跟李玥最初的时候我就想过她是个不真实的人,是我在脑海中虚构出来的一个完美的女人,因为在我眼中她是那么无暇,甚至一点缺点也无。然后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世界上是存在这样一个人的,所以我也一直在怀疑我是不是一直在一个人在生活,而在我单调而乏味的生活中我又自欺欺人的虚构出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但是每当我与她又肉体的接触的时候我便推翻了这一想法,因为我可以感受到她那真实的肉体,一个人的欲望在得到满足的时候是很真实的。我可以感受她肌肤的温度。我曾仔细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就脸鼻翼的痣我都没有放过,我可以真实的触摸到她柔软的肌肤。
     但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又会感到似乎只有我一个人,马桶旁边的纸巾是我在周二放上的,厨房的盐是我在周四的时候添置的,床上的格子床单是我在周一去上班的途中买的,等等等等。然而所有的假设(若可以称为假设的话)在她回家的时候一一被推翻,我可以看到她疲惫的脸,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而关于那个小男孩,我不再向李玥提起,因为她始终不能理解我在看到那个小男孩的眼神瞬间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不管我是恐惧还是好奇,李月不曾发表任何有标志性的观点,她始终强调自己没有看到那个诡异的孩子。我也不能再追问,我怕我们的关系就这么恶化。如你所知,我小心翼翼的呵护我们难能可贵的感情,当然你也看出来了,为了这份感情我是怎么的痛其实,关于那个诡异的孩子就如同我一直对奔奔家的商店这个名字一样好奇,然而在下午我去这家商店买烟的时候我终于搞懂了这商店名字的含义,很是简单,因为他家的爱犬叫奔奔,一开始我还是无法接受,因为在我心里一直觉得这名字应该是他家的孩子,或者是商店老板的老婆乃至情人,不过情人这个假设不太可能,因为他应该不会当着老婆的面把情人的名字给弄上去——虽然我没见过他老婆但是我还是猜测他是有的,因为根据他现在头发的茂密程度我猜测他年轻的时候长得还是可以领出家门的。
      这个发现我也没跟李玥提起,因为她根本不感兴趣,就如同她对那个诡异的小男孩一样。
我在买烟的同时,也买了包五块八的苏菲,因为我在下楼的时候李玥叫我给她带,她说她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来了,我在叫那老板给我拿的时候我没看到异样的眼神。原来是我想多了而已,这本是件正常的事。然而我却不知道李玥的不正常。

     我在出商店的时候遇到了那条叫奔奔的狗,短腿,以及黄黑色的毛,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类似于京巴的品种,好吧,我承认我对狗的研究实在不怎么好,我就只知道它是只狗。这时候,天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貌似是要下雨,但我听旁边的一老太太说要沙尘暴了,我讶异了一下,一直以为沙尘暴是属于北京的东西,而济南却是三面环山,怎么会有沙尘暴来袭,我没问那面容慈祥的老奶奶为什么,因为这不关我的事,来就来吧,我会呆在屋子里不出来。真的不关我的事。现在关我事的是李玥的出血问题。我认为她只是大出血。

     回家的时候我把卫生巾递给在卫生间的李玥。然后去做饭。

有的时候突然感觉会很不真实,我在年少的时候经常这么想,因为那个时候我眼里的生活就是悠然的度过,有一间不怎么大的屋子,可以容纳两个人的铁床,白色的床单,吃饭的桌子,一盆不需要经常浇水的仙人掌,当然,有个女人。而现在,铁床变成木床,吃饭的时候变成饭桌,付着租金的屋子,女人有了,但却不真实了,因为感到烦琐,比如油盐问题,比如工作问题,还比如,卫生巾问题。
     我开始走进一个死胡同。
     沙尘暴果然来了,风力强劲有力,可以感到外面的飞沙走石,春天冒出的嫩叶四处摇摆,李玥慌忙的去关呼呼作响的窗户,我看着外面黄沙密布的天想,我操,这天真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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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21 03:27
ppp.jpg
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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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 发表于 2012-6-21 03:46
我喜欢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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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卡 发表于 2012-6-21 04:21
你知道有几人能看懂你的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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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21 04:22
回复 4# 祝卡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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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卡 发表于 2012-6-21 04:41
回复 5# 张发才。


   
反正我看了两遍还是不知道你的小说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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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鸢。 发表于 2012-6-21 04:41
店的名字真好
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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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发才。 发表于 2012-6-21 04:49
回复 6# 祝卡


    笑。
  因为没写完。
  估计你是92年以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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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葵 发表于 2012-6-21 05:45
因为文风不同,只能欣赏 不能评价
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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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rise 发表于 2012-6-21 09:39
[s:179] 当我看到李钥没看见那个男孩时, 我就以为这是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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